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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記處為旅人提供的點子。 這篇原本是要當做安價來玩,但沒玩起來遂改成二創長篇。
<aside> <img src="notion://custom_emoji/c64cd4e9-da05-432d-a725-683f95945c6a/23c266fe-e88c-80a3-a437-007a524cb9d8" alt="notion://custom_emoji/c64cd4e9-da05-432d-a725-683f95945c6a/23c266fe-e88c-80a3-a437-007a524cb9d8" width="40px" /> 噗浪:Emilyran
噗浪:Emily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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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克看見薩爾達挺身擋在自己身前,高舉的右手爆發出光芒。殺氣騰騰的守護者們瞬間靜止,屬於加儂的黑色瘴氣一下子被光芒驅散。
神聖的光芒耀眼奪目卻讓人感覺溫暖柔和。林克鬆了一口氣──就算他在這裡倒下了公主也能夠保護自己。
結束了。
不論是災厄、命運,或是責任。
林克不再強撐,任由意識墜入黑暗。他毫無遺憾,雖然不能親手了結加儂,但是有幸親眼見證公主覺醒也足夠了……。
「林克……林克!」薩爾達推了推林克,將他從沉思中喚回。「你在想什麼呢?喊了你好幾次都沒聽見。」
「你最近好常發呆,和我一起巡查海拉魯大地真的那麼無聊嗎?」
林克看著薩爾達,搖了搖頭。*
「是嗎,那就好。」薩爾達拉起林克,要他一起走回卡卡利科村。
來到卡卡利科村中央的木屋,英帕村長見了兩人,問道:「公主和英傑大人找老太婆有什麼事?卡卡利科村的神廟遺跡你們已經調查過了吧?我們村也不像其他地方留著神獸可以研究,你們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呢?」
薩爾達原本打算要先寒暄幾句,突然被問竟猶豫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林克注意到薩爾達似乎顧忌著什麼,寡言但細心的他立刻鞠了一個躬,離開房間。
「唉……我真是沒用。」薩爾達注視著林克離開的方向,雙手不安的在身前絞成一團。「我來找英帕婆婆其實是為了林克。」
「英傑大人?」
「嗯,他最近不止常常發呆還嗜睡。我擔心是一百年前的後遺症,或是他和加儂對戰時留下了什麼傷。」
英帕微微睜開的眼閃現著精明的光。「我並沒有在英傑大人身上感受到邪惡的氣息。就剛才的情況來看,英傑大人除了一如既往的寡言,並沒有其他令人擔憂的狀況。」
英帕的話讓薩爾達莞爾。
「可是我總覺得他的沉默和以前不太一樣。」以前和林克說話時,雖不一定會得到回覆,但他認真的注視總是令薩爾達感到心安;現在的林克幾乎都在神遊,如果不特別喚他,他彷彿下一瞬間就會消散在虛空中。
看著這樣的林克,薩爾達總是會聯想到風吹葉落,然後是無盡的漂泊與凋零。
「會不會是復甦的過程出了什麼問題,或是在我被困在海拉魯城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而我沒照看到?」
薩爾達眉頭深鎖。好不容易結束了使命,再也沒有修行和責任了,她有好多事情想和林克一起做。
「公主問過他本人了嗎?」英帕問。「與其問我這個不相關的人,直接和英傑大人確認才是最好的方法。您以前也做過不是嗎?」
如果你沒有半點劍術的才能……。
你能聽到寄宿在背後的那把劍中的聲音嗎……?
薩爾達走出村長的住所,步下木階,看見林克正倚靠在矮小的石像旁假寐。要是以前他一定會把握時間練劍,然而現在薩爾達看到林克閉目休息的次數比看見他揮劍的次數還多。
「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到處巡遊,可以直接說沒關係。」薩爾達手背在身後,掩飾著緊張的情緒。「你不再是我的親衛了,不需要亦步亦趨的跟著我,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
「你允許的話,我也可以陪著你,看看你感興趣的事物。就算是練劍也沒關係,我都願意嘗試!」
「打敗了災厄,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而不是心事重重。但你都不說話,我……唉……。」
林克歉疚的低下頭,卻沒有對自己的反常多做解釋。薩爾達眉頭輕蹙,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對林克的寡言感到如此煩躁。「不然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你不用跟著我去卓拉領地看露塔的情況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不,我想去卓拉領地。」林克說:「但是我不會跟您一起去檢查露塔。還請見諒。」
薩爾達失望又沮喪,但是負氣提案的人是她,現在反悔就太幼稚了。她曾經十分討厭林克的跟隨,那時候的她倔強又愛逞強,總是一個人拼命,不知道如何依賴他人。
最後她雖然成功啟動了四尊神獸,但也招致了失敗。要不是封印之力及時覺醒──薩爾達不敢繼續往下想。
在海拉魯城內鎮壓加儂時,薩爾達有許多時間回憶過往,那段獨自一人的時間讓薩爾達成長。她學會藉由相信獲得力量,變得坦率,珍惜身周的事物。當林克如她所堅信的帶著四位英傑的加護出現在海拉魯城時,薩爾多有多麼感動,她非常希望林克能夠明白。
所以薩爾達一直拖著林克和她一起巡遊海拉魯大地,確認各地復興的情況、檢查神獸們的運作。她不斷試著和林克分享,自己感受到神獸們逐一加入壓制加儂時內心的彭湃,只是每當她提起這個話題,林克總是興趣缺缺,有時候甚至會別過頭表現出不想聽的樣子。
林克從來不會拒絕聆聽薩爾達的話,但是看到他皺眉,手垂在身側偷偷緊握成拳,薩爾達總會識相的停止話題。
「你要去找多雷凡陛下嗎?」薩爾達問。她和林克去過幾次卓拉領地,偶爾林克會要求單獨留下來和卓拉族的首領多雷凡說話。
林克點頭。
卓拉族是長壽的種族,多雷凡見證了百年前和百年後的所有故事,而他的女兒米法也是英傑之一。也許是因為這層關係,林克似乎更願意和多雷凡說話。明明薩爾達也是經歷過百年的人。
薩爾達決定鼓起勇氣說出她藏了好一陣子的話:「如果你願意和我說,我也能理解你的困擾。」
「你救了我,請讓我也幫幫你!」
林克低垂視線,眉間摺痕愈深。薩爾達越是重視他,他就越痛苦。而薩爾達見到林克隱忍的神情,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拜託你不要這樣……我懂無處傾訴的孤獨,以前父王無法理解我的時候,我也和你有相同的感受。」
「可是我遇見了你。看著你被驅魔之劍選上,平靜接受命運賦予的責任的樣子,我雖心有不甘,卻也從你身上得到了繼續努力的力量。因為有你,我才知道自己並不孤單。不是只有我是宿命之人,你也是。烏爾波扎、力巴爾、達爾克爾、米法……大家都是。」
「我們的經歷那麼相似?為什麼我卻無法讓你體會到和我一樣的感動?」
薩爾達情緒激動,漲紅了臉,眼眶泛著淚。林克張口幾次開闔,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他的公主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正開開心心的享受著生活。他怎麼能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徒惹她煩憂?
「英傑大人和海利亞的公主吵架了?」多雷凡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他巨大的身軀頗具王者威嚴,然而王冠下的他其實個溫柔的父親。他端坐於王座,低頭看著嬌小的海利亞人英傑,語氣透出對小輩打鬧的無奈。
林克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和薩爾達的彆扭對閱歷豐富的多雷凡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多雷凡是他唯一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哈,公主受不了你沉悶不說話的樣子了?」多雷凡笑著問:「她想知道為什麼你不像她一樣期待重新開始的生活?」
林克點頭,在多雷凡座前盤腿坐下,抬頭仰望人生的前輩。「可是我不能告訴她原因。她那麼拼命把我送到復甦神廟,又和加儂對抗了那麼久。」
「我們雖然一起跨越了百年的時空,但是我和她對目前生命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多雷凡收起笑容,語氣平和的問:「你認為好好跟公主說,她會不能理解嗎?」
「不是她能不能理解的問題。」林克苦笑:「而是我要怎麼告訴她我根本不想活著?那時候我就接受了死亡,有遺憾但也已經釋懷。誰知道有一天我會再次睜開眼,一睜眼還要馬上接手不可推託的任務。」
林克看著多雷凡,視線卻是望向遠方的虛空,兩眼的光采不再,只剩疲憊。
多雷凡看過好幾次同樣的眼神。卓拉族的壽命很長,幾乎每個人都曾對自己過長的生命感到倦怠。他自己也有過那樣的時期,就在米法喪命之後。最愛的女兒乘上神獸後再也沒回來,多雷凡率領族人守著領地旁的那台古代兵器,並不是因為期待神獸有一天能夠拯救海拉魯,而是因為他捨不得看見女兒的墓棺變成凶器。
「陛下,您為什麼還活著?從沒考慮過追隨那些離去的人嗎?」林克詢問的聲音在他空洞的軀殼裡迴盪,彷彿現在的林克只是百年前的回音。
「英傑大人這樣問太失禮了。」多雷凡嚴厲的說:「您這樣問,是在假定我會放棄責任──我不是那樣的王。」
林克被多雷凡的怒氣一驚,發現自己失言了,立刻站起來行禮賠罪。多雷凡抬手向下壓了壓,示意他坐下。
「被留下來是很痛苦沒錯,但這不是我們放棄的理由。我相信英傑大人也不是會輕易放棄使命的人。」
「我沒有要放棄,也不是在怪罪公主擅自將我復活。」林克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就像其他人一樣,能再次為海拉魯盡自己的一份力是我的榮幸。」
「只是……。」
只是不明白自己有什麼資格厚顏無恥的成為那一個留下來的人。
英傑有五位,米法、力巴爾、烏爾波扎、達爾克爾都比自己有資格享受和平生活的快樂。他們的族人將族中最優秀的人推派出來,可不是為了讓族裡多一個可以傳頌的英雄犧牲故事。
「父王,我們回來了!薩爾達公主說露塔狀況很好!」卓拉族的王子希多歡快的走進王座廳,笑容明媚的他身後跟著溫婉的薩爾達。
「多雷凡陛下,打擾你們談話了。」薩爾達彎腰向多雷凡行禮。
林克立在一旁,看著薩爾達和多雷凡的互動。他當親衛騎士時也是這樣,默默的注視著薩爾達用王室的禮節和其他人社交應酬。即使海利亞的王室不復存在,薩爾達還是遵守著一如既往的作法。
你為了繼承父親的衣缽,選擇成為騎士,不斷磨練技藝,最終成長為能被驅魔之劍挑選上的劍士……多麼美好的故事。
薩爾達曾經煩惱自己無能繼承王室公主的責任,但是在林克看來她早就做到了,她像海利亞國王一樣愛著子民,為家國的災厄煩惱,盡一切努力保護整片國土。
封印之力說穿了只是薩爾達自己的心結,無論有沒有封印之力,她都是一位好公主。封印之力一覺醒,她的心結就解開了,現在的每一日都過得比以前快活。
──可惜,對林克來說多活一天就是多一分要承擔的痛苦。
「父王,你們在說什麼?在聊王姊嗎?」希多走到林克身邊,動作自然而然散發著親密。他的姊姊和林克一起並肩作戰過,林克和他也並肩作戰過,而且林克還收下了姊姊親手製作的鎧甲。林克和他和卓拉族都是好兄弟!
林克看了希多一眼。他剛被選上成為英傑時,希多還只是個孩子,現在卻已經長得比他高了。時間的流逝真的很奇怪,米法感嘆過林克成長得太快,此時林克看著希多也產生了相同的感慨。
不過,這個感慨的來源是因為林克的時間因為死過一次而硬生生少了一百年,希多則實實在在活過了一百年。他學會了對族人的責任,從跟在王姊身邊跑的孩子變成了能輔佐多雷凡的領袖。
「希多,你可還記得米法教你攀瀑的情景?」多雷凡問。
「記得!」希多朝氣十足的回答。「王姊讓我趴在她背上,練習感受沿著瀑布往上的感覺。」
薩爾達笑著接話:「我也記得,那時候我就在他們旁邊,小小的希多好可愛啊!」她下意識要和林克分享,回頭便說:「林克沒看到實在太可惜了。我拜訪各位英傑請求他們幫忙的時候應該找你一起的。」
薩爾達說完才想起自己還在跟林克吵架,愣了愣,尷尬轉頭。
多雷凡坐在上座,看了林克一眼,要他把握機會把話說開。而希多天生樂觀,沒發現身邊兩人微妙的氣氛,繼續說著:「林克大人就算看過可能也忘了。我第一次遇見林克大人的時候,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呢。害我們好多人都沒發現他就是海利亞的英傑,父王也沒發現,對不對?」
希多笑著拍了林克一下,沒想到林克竟被他拍得踉蹌向前。「呃,林克大人最近疏於訓練喔。」希多終於察覺不對。
「林克?」薩爾達擔憂的喊了一聲,側頭觀察著林克低低的臉龐。
「……我看過。」太陽光般的黃髮遮住林克的表情,只有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
薩爾達忍不住驚訝的說了一句「怎麼會」。林克甦醒時失去了記憶,藉著希卡石裡的照片才找回關於兩人的回憶。然而希多學習攀瀑的事是她的回憶,是米法的回憶,林克是怎麼知道的呢?
多雷凡的嘆息聲在所有人頭上響起,替林克答道:「是米法給你看的吧?」
林克深吸了一口氣,刻意的仰起頭挺直背脊,壓抑著不讓過多的情緒崩潰。從他緊咬的牙槽,微鼓起的頰邊就知道他花了多麼大的力氣。
「林克大人和王姊的靈魂說過話了。」希多說:「我記得父王說過跟我說過,王姊很遺憾不能和大家一起完成旅程。」
「也很想再見我一面。」多雷凡回想起林克奪回露塔後,將米法的遺言帶回給他的情景。當時,他對林克說了,可以找時間和他一起聊一聊過往,聊聊米法。